凛峸

产出在肉眼可见的减少的某人

【银魂/桂诞】逆光少年

啊哈哈哈 老样子 不说了啊哈哈哈哈哈

 

 

 

逆光少年

BY——阿峸 【银魂设定/OOC/桂诞/松银桂】

 

壹.

你第一次见到坂田银时的时候,并非在被孩童所围的青泥板上。恐怕还要再早一些,追溯回散发着老旧陈皮的陈年往事里。

银发孩童踮着脚,去够卖肉大叔递来的肉:或许那日午光正好,足够火辣又足够耀眼,你可以明晰地窥见他银发间投落了一片片斑驳,密麻的汗渍浅藏,掩不住发亮。

你只是半张着嘴,不自主地松了手上的提袋。你望着他,银发孩童终是够着了袋子蹦达着离去了。风吹过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世界一刹间离你十万八千里。

喔,你放下手,提起袋子朝着空房子走去。那方向与他相反,似乎注定了将来的行同陌路背道而驰。

 

贰.

你喜静,在院内的那颗不论时节的樱花树下总能看见你。

不知何时你开始日日被银时骚扰。那人锲而不舍地拽你的头发喊你假发——有一天他逆着光,站在斑斓的树影下举着一只白猫笑眯眯地望着你,汗水折射了一地七色光斑一瞬被揉杂在耀眼的午光里:

“喂,假发,”他笑,有一些痞气,“村里人送来的哦,在被高杉玩死前你要不要先试试?”

“再说一句砍了你啊。”

高杉在少年身后咬牙切齿。你抬起眼,望向面前的逆光少年:他身后的光太亮了啊,除却那一头仍生机勃勃熠熠发光的银发,你都快看不清他的脸了;坂田银时与白猫揉成了一片浑黑的阴影,你忽然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那人怀里的白猫——

一霎时指尖触到毛球柔软的地方,你耳根倏地就发红发热起来。你不觉将整个手掌摊上白猫的身上,白猫在银时怀里扭着身,不安分地咬了你一口甩身跑开了。银时有些尴尬地瞧着你,还没开口你的手便没入了那发烫的银发间。

白猫蹿上樱花树,在绿油油的一片中消匿了。

“... ...喂,你干什么啊!阿银我的头发不是给你擦手的!!”

“放心吧,我换了一只手。”

你带着显而易见沉醉而又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手不自觉地揉了又揉。银时明显是一阵恶寒,颤抖着往着高杉的方向撤去:“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有一种诡异的自豪感啊!!”他终是大叫一声,往后大跨步逃开了树荫下奔向高杉那儿去了。坂田银时跃进跃动的浮光里。

一瞬你又看清他的脸了——坂田银时如同那只白猫一样,匆匆打了个旋后消失不见。

你想,你或许从那时就喜欢上肉球了——但又或许只是为了掩饰你喜欢那人一头银发的说法。你急急忙忙离开了后院高大的樱花树,离开了树上的白猫咪;最终你呆呆站在了和室的外面,看着学堂外狗尾巴草疯似地蔓延,悄无声息地藏起你那血迹斑斑的手,不想让高杉看见,也不想让松阳看见。

你自知手掌一侧有着狼藉的咬痕,干涸的血迹斑驳地模糊了掌纹。良久你掏出你的手掌愣愣地看着,倏地一大片阴影罩住你的脸,你抬头,吉田松阳正站在你面前。

“不疼么?”

“... ...被肉球挠过的触感是幸福的。”

“噗,”松阳没忍住笑了出来,牵着你回了里屋,“这可不是武士应该说的话啊。”

阳光虚幻在这被青涩气味充斥的房室里。你坐在榻榻米上,松阳跪坐在你一旁。沾了酒精的棉线濡湿了你的手掌,被血迹所模糊的掌纹徐徐铺开了来,淡然血色染上了松阳手里的棉线、染上了你那侧的手背。松阳望着你手上的咬痕,突兀地来了一句:

“当桂家的孩子很幸苦吧。”

你惊愕的抬起头,那人却熟视无睹般揉乱你一头长发,用着疑问词却不可置否的肯定。他眼里似乎总是有笑意,手里不停歇地帮你扎起辫子:“男孩子头发要扎高一点才精神哦,小太郎。”

“我自己会扎辫子的啊... ...”你噤了声,不敢再揣摩那句“小太郎”的意味。故时婆婆也是这么叫你的,倏地一滴泪从眼眶落下,析出了霞转而悄然不见。

松阳扎好你的头发,又找来纱布把你的手缠上。门大敞着,他迎着盛夏的风,风撩起他的额发:“有时间就一起去奈良看看吧,那儿的夏祭听说最好了。”

“在我面前不用摆架子哦,”松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你的脑门,“如果在银时面前是假发,那么在我面前只当小太郎就好了。”

风仍在吹,一瞬你却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几日前还是几月前,银发少年扣着鼻孔,漫不经心扛着竹刀站在巨大的百叶窗下,他将挖出鼻屎的那只手指向你,无所谓地喊着假发:

“喂,假发,偶尔也和我打一场吧。”

“... ...哈,你说谁是假发?”

“当然是你啊,桂这字读起来太麻烦了”

“你这不把桂叫出来了吗!多了个发音而已吧,好好叫人家名字啊!”

“安啦安啦,来打一场吧。”

百叶窗被谁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瞬你与高杉看着坂田银时逆光而立。后头那些插科打诨你或许记不清了,但尚时你飒爽拔剑的姿态或许会弥留在某人心底。

“拔剑吧。”

“你们怎么担当得起将领呢,站好了,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最适合当将领。”

最终你默许了松阳叫你“小太郎”的行为,正如你默许银时高杉叫你假发一样。你站在萧索的山崖边,耳边响起悠扬的挽歌,吟唱着送故人远去。

你遥遥看着白夜叉杀入敌阵;看着鬼兵队总督再发动奇袭。你明知自己的实力又深知自己的责任,你是桂家的独子,桂家还需要你来重生,你背负的不仅仅是一支军队还有整个国家的黎明,可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了呢?

是松阳开始叫你小太郎的时候还是银时叫你假发的时候;自从责任分摊出去后便不再是纯粹的责任了。你是太过贪念于那份温暖,太过贪念却又太淡薄,以至于几年后攘夷失败吉田松阳被坂田银时杀死时你未像高杉一般冲动疯狂,你只是哭,无声无息地哭,仿佛要将眼泪流进地底。

你们草草地安葬了松阳的头颅后便分道扬镳。你摸着自己的心口,有太多事情需要你去整顿:再也没有唤你小太郎与假发的人了,你早已懒得再去探究高杉与队士口中所说是否与那二人一样。

一切赋予你的时间太少太少,你知道恐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两位幼驯染了。你平静地开始掂量起手中仅剩的份量,最终解下了那囚禁你半生的枷锁,头也不回地朝着江户的黎明前去——

 

叁.

虚死了。

不是任何意义上的死亡。

坂田银时终究还是先你一步把利刃送进了虚的胸膛,你很惊异地看着他干脆利落地甩开洞爷湖随手拾起一把武士刀就起来战斗。那人扣着鼻孔,吊着死鱼眼扔了刀漫不经心地调笑你一句:“假发,拿着把破木刀去和死不了的大BOSS打架是想死吗?”

“我说过的,那种事情不会再让你干一次。”

“这不已经干了吗。”他看着破布袋似倒伏在地上的虚,低沉地嗤笑了一声,“这里面是谁阿银我清楚得很,谁来砍一遍不都是一样的吗?”

身后飞船巨大的探照灯打在他的身上,渐渐压死了最后一片脆淡的神经。你一瞬间感觉银时快要疯了,惨白至此的巨大光芒几乎要压垮这个人,他浑身上下都是看不清的纵横交错的伤口,血淋淋地流着血鲜血淋漓着血肉模糊。

你站在一旁,天空渐渐昏沉下来了。你忽然开始迈步——

你知道他永远都放不下过去的一切;你肆无忌惮地抱着他。

惨白的探照灯彻底给他的脸带来一片灰暗,你还能从巨大的轰鸣中辨别出他疑惑的一声“假发”。你执着地抱着他,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微鸣。口头禅已经不想再说了,两个浑身血污的家伙环抱在一起,你终究是放开了他。

坂田银时没有再多看你一眼,他回头望向高杉的方向。

“喂,银时。”高杉衔着烟枪,甩干了刃上的血收回鞘内。他的声音有些模糊沙哑,有着不可名状的意味。

你看着高杉,他有一半的脸都裸露在探照灯那块儿了,绷带干巴巴地亘古在他半边脸,独留的眸子被刺骨的白掩着什么也发不亮。鬼兵队的船舰同样安静地伏在一旁,它们的光刻意地压了很低很低,昏黄的一片投在满是烟灰与血渍的水里,混混浊浊不干不净。

“喔,你还在白日做梦啊高杉。”银时拨了拨他肆意飞扬的头发,又盯着高杉肆意飞扬的头发,“还不死心啊,再这样下去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

“呵,做白日梦的家伙是你,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高杉收起烟枪,走到虚的面前扶起了他无声息的身子一步步摇摇晃晃地回舰了。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没有回头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句:

“喂,你们两个。下次见面就不是这样了。”

“是啊,下次见面绝对用比这更锋利的刀来迎接你。”

银时面无表情地回了句,转身就准备上船了:

“走了,假发。”

一瞬间很静很静,连舰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都没那么真切了。你站在云梯下看着银时用着难看的动作爬上船去,万事屋正在顶上准备迎接他;你看见了伊丽莎白,他扬着烂了一大块的牌子与一只人类的手等着你。你的视野有些模糊,却仍旧扬了个笑——摸不着底的苦涩。

甲板上的视野开阔的有些不适应,辰马仍在一旁挠着头啊哈哈哈哈的傻笑。他的笑声此刻意味不明,他走到你身旁熟络地搭上你负伤的肩膀:“啊哈哈哈哈假发,这个篇章里我出现是不是不太衬景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假发是桂。坂本,不打算再安排一下琐事吗。”

“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做比较好吧,毕竟我是商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坂本辰马的手没有从你肩上拿开,他很开心地拍着你的胳膊。你吃痛的嗤了一声,抬起眼睛望着他——你知道他不是这般不看人眼色的人,他必定有话要说。

结果他想说的话十分简单。

“为什么不像金时晋助一样叫我的名字呢?”

你不知该如何回答,坂本辰马的眼睛蓝得像一潭湖一霜海。阳光渗进去灼灼地烧,炙热至眼疼。

或许你只想对那几个人亲近,身为将领放不下那么多去照顾那么多人。你渐渐只将心门为坂田银时敞开,对其余人便无意间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鬼兵队一众缓缓从远方离去,你不禁思索,自己称呼高杉的方式,是否和那人一样。

终于厚重的云层被最后苟延残喘的阳光破开,恍若吉田松阳采用了最极端最无情的方式,燃烧殆尽自己仅存的灵魂,拉扯着那具躯壳里最后一个人格一起陨落——

玉石俱焚。

你应该能看清那时银时脸上的表情,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柔柔的光重新镶在坂田银时的身上,他看着那么坚毅却又那么脆弱。晓雾渐次漫过来,如火如荼的火烧云满眼铺开。

坂本辰马的红色风衣卷曲摆动得像火、坂田银时的流云和服翻滚温顺得像远光。

你思索着,是否要买一条红色围巾来迎接江户今年的冬。

三人的瞳孔里都盈装了流火潋滟,风摆起来,扬起伊丽莎白那黄灰的布袋。你站着,站在破败的甲板上,坂田银时直愣愣看着渐次消匿的斜阳——

他迎来云烧灼,如泣如血的颜色。

 

肆.

“银时,不去看老师吗?”

“明天还有委托。”

银时淡淡地拒绝了你的邀请,他伸手够到JUMP去遮自个儿的脸。你坐在万事屋的沙发上,伸手扯掉他脸上的少年漫画。他抬起眼懒洋洋地看了你一眼,明显摆明了在等你说话。

“明天Leader和新八君不都出去了吗。”

“啊啊,懒散的大人偶尔也是要正经工作一回的啊。”

“既然这样,那么就赶紧和我一起迎接江户的黎明——”

他一瞬间起身,转眼就把你的头滞留在墙里。你眼前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依稀想象着那人一脸S状骂骂咧咧地吐着槽。不一会儿这声音小下去了,你把头拔出来,坂田银时坐在办公椅上,JUMP重新盖回他的脸上。

“呐呐... ...假发啊,你是要去看谁呢?”

他的声音压得闷闷的:“是去看那颗头,还是那具躯壳还是那座碑?”

“我是去看老师的,那么多年,是该给他上柱香了。”

你笑着回答他,那笑意明显的是底气不足,那人没看你挥挥手放任你自流了。你叹着气拉开门准备走出去,他的声音突兀地重新响起——

“香火钱帮阿银先垫一下,就当你这些年来天天骚扰我的补偿了。”

你背过身去,没有再回头。

你害怕你一回头就会被那人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给刺得遍体鳞伤,被那具皮囊后的残酷真相扼制住呼吸,丧失了黎明与方向。

你自然是一直相信着他的,久别的重逢如果能一直在他身旁的话,连江户的黎明都不再显得重要了。可惜他身旁终究是不缺人的,有Leader和新八君在他身边,你在他身旁又有什么用呢?属于你的那份责任终究是要承担的吧。

你脱了外褂与猩觉对立,你彻彻底底放弃了桂的责任与将领的责任——或许辰马想得没错,只要能和你们一起战斗就好了吧,如果让你们知道我有这种窝囊的想法又要被嘲笑了吧。

曾经刻苦铭心的伤痕在万事屋三人组亲密无间的场景下都不那么痛了。你自知没什么好嫉妒的,友人重新有了新生活有了新开始找到了新归宿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然而正是这反差的对比才刺得你眼疼内心灼痛啊,你似乎一直都在往前走,顺着不变的理想往前走。你似乎好像总是一个人,虽说与两位幼驯染还有着交好,但终归不是从前了。

你不经意地顺走了坂田银时挂在门前的红围巾,小心翼翼地阖了门远了去。

那个奈良的诺言你还一直存在心底,你想去高杉那儿问问他怎么样——你当然知道下次见面便是拔刀相向了,却仍忍不住想再望一眼再望一眼曾经的同僚与他身边再也醒不来的人。

鬼兵队的舰船安静地停放在港口,安静地伪装成平凡货船的模样。河上万齐瞥见了你,招手示意着。你神情戒备手已经抚上刀柄,那人只是在对头平淡地喊了一句:

“晋助说要送最后的老友一程。”

你终究是上了船。

一艘分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舰,你看着景物飞速流逝,一眨眼便到了曾令人刻苦铭心怎也忘不怀的地点。

“尽量与晋助错开吧,不会再有什么放水不放水的了。”

河上万齐的话有些刺耳,你闭了眼,再睁开。踏上故土的土野,啜吸着熟悉而陌生的风。

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再等来人来。

你裹着红围巾,模仿着那人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了低矮的碑前。你没有买许诺于银时的香火花,也没有把账记在他头上。你恐怕需要再梳理一下你的情愫,你的脸埋在围巾里,终是不小心泅湿了一大片:

“老师,如果可以你当然是希望留在银时身边的吧。”

墓碑当然没有答话。今天的风有点冷,衬的这个地方更加凄凉。

 

伍.

江户的夏祭,你再也没见到高杉。

久而久之,你也不参加江户的夏祭了。

坂田银时自然不会在意你这点事情,你只是固执地守在攘夷阵地里,守着自己的最后一份责任,存着心底最后一份希翼,去等那一辈子两辈子都无人来实现的诺言。

你在等待,等待着终究能迎来的奈良的夏祭里,有一位银发的逆光少年。

---FIN--- [5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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