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峸

产出在肉眼可见的减少的某人

万寿无疆(燕蛇/打蛇?)

射雕时代背景设定,真的只有时代背景设定:就是飞燕替灵蛇去死有用的人都被流放然后被搞死了的一个故事

完全没有逻辑的一篇文章,延迟七个月发放的脑洞

蛇已经很老了相当于老年守寡

极其不明显的打狗棒×灵蛇!!!有雷请立马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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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第一次见到飞燕,是在山川脚下。年幼的孩子哭得打了嗝儿,脸颊不知噎得还是冻得通红。他被某一户人家扔在这里,再被翱翔的雄鹰领到了这座山前。

尚且年轻的灵蛇见了他,向他伸出了手。

于是年幼的孩子就这么被他领着走了,领进了这昆仑山,领进这漫天白雪,领进这终日与毒物相伴的灵蛇山庄。他待那孩子能口齿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时才问他,你觉得此地怎样?

孩童摇摇头。

他又问,那我送你走,怎么样?

孩童再摇摇头,伸手拽住了他的指尖。

 

 

 

 

 

 

“你该出去闯荡。”

“飞燕不愿。”

“为何?”

“因为尊上。”

“少年人总要见见世面。”

“尊上这昆仑山中,足以让飞燕了解世间大事。”

“哦?比如?”

“尊上武功高强,世间第一,仅有几人能及。”

“哈哈哈哈!本尊世间第一却又有几人可及,那是哪几人?”

“与尊上交好的二人:桃花岛岛主及丐帮帮主。”

“你该出去闯荡。这样你才会知道,连他们二人合力也是不敌本尊的*。”

“飞燕不愿。”

“再为何?”

“再因尊上。”

他蓦地想问,那你当初不走,也是因为本尊吗?

甚至于毅然决然地冲到初见的山脚下死去,也是因为本尊吗。

他看见新雪在下。昆仑几乎年年都下新雪,来得暴烈来得持久,仿佛雪不停,时间就会永恒地停留在冬天。他本应该与黑夜山川白雪相伴,唯一的浓墨重彩应该是他烫金流光璀璨的发及葱翠欲滴的衣着琉璃。可为什么雪地中央那一抹妖冶的、肆意妄为恣然铺洒的腥血始终弥漫着这蛇庄的每寸角落,甚至攀上那光明塔,萦绕在这昆仑山呢?

灵蛇脱下大袍,风与雪裹携着在那孩子的魄远去了。他试图焐热飞燕的身子,唤回他的魂,亲吻他的眼——可无奈却什么也做不到了。飞燕的身子铺满霜冻,魂魄驾鹤西去,双眼不知所踪——那是似糖蜜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恍惚酒庄中人酿出的醇香葡萄酒,一斟斟、一盏盏、一瓶瓶一罐罐,堆叠如山。他的眼睛里总是映着自己,只因他从来只正眼凝望自己,一表深情,忠心不渝。灵蛇从不喝酒,可在那瞬间,他几乎溺死在这江南水畔的酒乡里。

他走进蛇庄,踏进药房,跨进寝室。他打来热水,褪去飞燕身上破碎的血红色的衣物,用毛巾擦拭那些再不会流血的伤口。水换了一盆再一盆,他没让蛇侍进来帮忙,神情虔诚地恍惚是在完成一场仪式。灵蛇取来针线。银色的针,白色的线头,游走于每一个断断续续曾几何时鲜血淋漓的伤口。他无声地动作着,手臂不曾颤抖,瞳孔不曾收缩,嘴唇不曾翁动。他像是女子刺绣,更像是诗人闲来作画,在那个孩子身上绘出美轮美奂,绘出江南水乡,绘出百鸟归巢。他想起难得的晴天,日光从山头打下,打在飞燕赤裸的脊背上。少年人单薄瘦削的背影逆光笼罩,柔和了刺眼的鞭痕,徒然让人萌生出拥抱的冲动。

... ...他的飞燕还没见过世面,还未见见他昆仑灵蛇曾面视过的风景,还未亲自踏足他走的路,甚至他还没在他睁开眼时用双臂拥抱过他。

他就骤然化作一只鸟,与鲲鹏一起不知向何方去了。

灵蛇终于拆下那块黑纱,瞧见少年的泪痣,瞧见他紧闭的眼。他在想,会不会飞燕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着他这个尊上,还抱着最后一丝不甘闭上了眼,只为他不见那骇人的血色的窟隆洞呢?

他用毛巾轻抚上那窝凹陷,极尽轻柔拭去飞溅上的鲜血。

“疼吗?”

不可一世的人的声音是不可言状的温柔。

 

人死后弥留于世的联系是听力。

那么... ...你听到了吗?

那声轻若蚊蚁振翅的叹息,以及你从不知出处的童谣。

灵蛇抱着飞燕,像对待幼时的孩童那般。他拍着他的背,口中哼着烂熟于心的曲子,声音清远悠扬,有渔人划着棹拉起网,有哪个采花女在堤岸旁高歌。

不过是生活兜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原点,不过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人生悲欢离合,反复无常,谁没有什么悲伤来放任自己大哭大闹一场。

那声音忽然变了调,好似铁掌山的刚毅豪迈,气如洪钟。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的人应该是这样子唱歌的吗?在浮生中,在千层渺云中,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又是哪家的琵琶与筝折了弦,谁的三味琴断了线。

他的双手终于开始颤抖,嘴唇终于开始翁动。他昆仑王者从不屈服于命运,他绝不顺从所谓天道。他随心所欲,这一切似乎无常,风雪依旧。他的金瞳不住地收缩又猛地放回原状。他咳出一口鲜血,可门口却少了直扑过来问他无恙的人。

他终于允许自己埋下头,攥着那浸满雪水血水的黑纱,伏在床边,伏在飞燕身前流下一滴泪。

远走的鲲鹏啊,愿光临我这小小一方冰山上的寒舍吗?

那只来自江南的燕子,在你那儿过得怎样,可予我稍稍瞧上一眼吗?

你可带他走往那宋水依依,杏花烟雨的江南看上一眼吗?让他知道,本尊为他起的名字如何怎样。

他沉沉睡过去,第二日醒来风雪如故。

 

“... ...有何人敢动你这蛇屋,怎搞成这副模样?”被抓来当劳力的打狗棒认命地敲下一根钉子。技不如人,他老叫化也不得不咽了这口气,却也不妨碍他揶揄他,“能让你这老毒物如此吃瘪,真是稀罕。”

灵蛇没有搭话。他抱着一捧柴,哗啦一下全部撒在打狗棒的脚边,根部被掌风削断地齐齐整整。他难得下一次山根据线报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南。在此处他鬼使神差地买了根糖葫芦。

在春寒料峭的三月,金色的糖霜在稀薄的雾气中熠熠发亮。

他会喜欢吃吗?

打狗棒从街头的小巷中钻出来。他发现了目标,好似蛇盯住锁定的猎物,咝咝吞吐蛇信。灵蛇一个箭步过去,猛地攥住了那人手腕!

在与本尊相会之前,有谁带他来吃过这个吗?

“... ...老毒物?你——”打狗棒微微瞪大了眼睛,在看见那糖葫芦时强忍住喷薄欲出的笑意。

“帮本尊尝尝这是什么味道。”灵蛇淡淡道。

“你今天发了什么疯——”

他不容置喙,径直把那葫芦塞进打狗棒嘴里!

含糖的东西他总是喜欢吃的。本尊还曾见他摸去膳房为了拿今日馋嘴的点心。

“吃了本尊的东西,现在你得为本尊干活了。”

“咳咳!我说你可别蛮不讲理... ...”

昔日陪他在外补屋的,又是谁呢?

是谁去山腰处打来松木?

是谁在柴房打着大扇子扇火?

灵蛇抬起头。雾霭霭的灰色天穹中,似有鲲鹏展翅飞过。

他身后有那片小燕尾跟随吗?

他是否如愿以偿看见江南了呢?

他的乳燕,不适合这千里万里封冻,终是投身去了那浩大旷阔的世间去了吗?

——他终于不怕生了。他再也不会瑟缩地跪伏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他已经死去了。

再也不会有人奔跃千里雪地,只为给他加上一件狐裘外衣。

于是他躺倒在雪地里,做了一个梦。

是谁怯生生地踏进他的寝室捧来一壶热茶?是谁在毒蛇群中央咬紧牙关死死站定?是谁冒着高烧去取盛菜的碗筷,只为在他生辰之日做一顿晚饭,却将满橱碗筷拨下,弄得一团糟?

他把飞燕扶到矮凳上,小心翼翼地在少年纤细的身躯上裹上大袍。他抱他上床,挑去伤口中的碎瓷,用凉膏涂抹那些零碎的创口。他瞥见少年一声不吭,躯体微微颤动着。于是他三下两下扎好绷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哼起了烂熟于心的曲子。

悠扬的小调在空旷的室内响起,惊动烛火。飞燕很快睡了。于是他放平少年的身体,独自一人穿着里衣站在北风中,心里默念,酉时、戌时、亥时。银发的孩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他看着他的赤脚,带着一身的风霜雪露回到里屋,冰凉的手按着孩童坐在了矮凳上。

“你想说什么?”灵蛇问他。

“... ...菜要凉了。”飞燕嗫嗫道。

他忍俊不禁:“明天你再做是一样的。”

“今日是尊上的生辰。”

“那么,你想说什么?”

飞燕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装着火。他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焐热他的心脏了。蛇的温度是多么低啊,他是多么不自量力呢?

“... ...我愿尊上,山河与共,长命百岁。”

他轻咳两声,忽然起了逗一逗这个孩子的念头,当下眉头微皱,眼里似一片山川冰冻。

“你又为何觉得,本尊仅仅只是长命百岁?”

孩童瑟缩了一下,立马从矮凳上滑下,匍匐在地上,跪着。他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飞燕也没有抬起头来。风停了,室内外都是很静很静。

他跪伏着,上身压得更低了,额头几乎与鼻尖齐平。他匍匐下来,卑微的像一只青蛙,一缕苇草。

灵蛇怔了怔,他的嘴有些不自然地张大。飞燕趴着,他看不清他的脸。他只是跪着,伏在木地面上,脊背微微颤抖。

... ...他跪伏了几时,像一缕苇草那般,才换得今日的俯仰众生呢?

灵蛇笑了。他放缓声线,说,我不希望你说长命百岁。

飞燕瑟缩了一下,想要抬起头来,却又立马狠狠地重新跪伏下去。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气如洪钟,惊动侥幸存活的孤鸟,震落屋檐上的一摞清雪。

“... ...我愿尊上,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啊。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这个词,这抹声音。从前他也是一方豪杰,行走于江湖,七尺男儿身怀壮志之酬,心系国家危亡,皇帝安康。可如今他已是五绝之一,逍遥自得,天王老子也都管不了他。

万寿无疆,无疆啊无疆。这朝代更迭了一次又一次,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到头来这江山却还是要被皇帝拱手送予他人,甚至连他的飞燕。

他的飞燕。

 

他们只是想杀他啊,又何须什么理由呢?

就好像他昆仑灵蛇过去亲手了结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从来有过理由吗?

打狗棒抱着他那个玉制的杖子沉默地摇了摇头。血流到他的脚下,他站在这村人尸体的身前,看着灵蛇的眼睛,没有多话,只是同样沉默地把杖子从怀中抽起,棒尖指着他的脑袋。

“老毒物,你可积点德吧。可别到时候死了没人给你收尸啊。”

“笑话。”他冷笑一声,满不在意,“可有人能在本尊头上动土。”

谁知他们年少轻狂随意说下的一句话竟成了谶言。无能的朝廷妄图保全国家安定的腐朽面貌,忠义良诚之士大批大批的被流放边疆。飞燕站在他的面前,青年的身形似葱节般拔高修长,在影影绰绰的中央投落下大片大片不规则的斑驳形状。他的红色瞳孔里流着金,盈满烛火。他提起一只匍匐在灵蛇脚边的竹叶青,随手塞回蛇笼里。

他说,尊上,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灵蛇懒懒地抬起眼,你终于愿意出去见见世面了。

他伸出五指,对着头顶的光源拨了拨,已经是第二十七个年头了,你现在出去还不算晚。

他觉得他似乎是笑了。他闭上眼睛,他感受到飞燕仍然定定地站着没有动。

然后飞燕俯下身来,带着厚茧的指腹擦过他的眼睑。一直被放置在矮桌旁的软被覆上来,柔柔地包裹住全身的每一寸地方。

“尊上。”

“去吧。”他回答道。很快溺入了梦乡。梦里冰天雪地,他在奔跑,全世界冷清清的,只有风,只有雪,没有云,没有月,没有飞燕。

然后他睁开眼睛,飞燕不见了。

再见他时,他失去了眼睛,倒在昆仑山他们初见的地方。他伸出手去,触到那孩子的脖颈,细腻却冰凉,早早地就没有了呼吸。

... ...他回来了。

段皇爷的国家被蛮人打得片甲不留,全真教流放西部边疆,老叫化的丐帮全部被斩首示众,也就那人迹罕至的桃花岛,迂腐的皇帝使唤不过去,所以那桃花源般的地儿才保得一份安宁。

他的尸骨至少还留在这个地方,这个昆仑灵蛇安身时间最长最长的地方。

至少这样,灵蛇还可以欺骗自己,飞燕还是在陪着他的。

 

“老毒物,你又作甚?”打狗棒抱着他那根绿玉杖,斜斜地靠在案台上。屋子没收拾完,门扉大敞,灵蛇只是自顾自地收拾他满桌的药物。

“近日昆仑妖物横行,天色诡谲,你早做准备。”他只是叹气,脸上难得带上了愁色,“... ....你这又是何苦?”

“那又与你何干呢,老叫化?”灵蛇只是冷笑,甩手将那些瓶瓶罐罐丢进抽屉。他双手撑着桌沿,低着头,盯着绛色桌面,脸色阴沉得可怕。“本尊自己的事... ...又怎需外人插足?飞燕,送客!”

声音响彻空寂的山庄,森然的昆仑山。风雪呼啸,星尘枯陨。

“飞燕,送客!——飞燕,飞燕!!”

他霍地站起身来,脸色不知是悲是讽,只较人觉得比这山上的雪还要凄冷。掌风似箭,从打狗棒的面前倏然划过!后者一惊,手摸上鼻梁,是黏腻的鲜血。

那风打穿门梁,门靡敞开,山雪灌进狭小的药室。灵蛇抄起桌旁的灵蛇杖,口中喊着——一句一句,字正腔圆,声如洪钟,夹杂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无声的悲切,唤着飞燕的名字。

飞燕,多么好听的名字啊。他住在这山上久了,风见多了,雪见多了,白野见多了——为什么那个少年却有了这隶属宋水依依杏花烟雨的江南的名字呢?

雪带来霜冻,像刀,划破了金发与赤色的烛火空气。蛇杖舞得像风,随着宽大的袖袂披肩一齐猎猎作响。他的瞳孔被封冻,映照出昆仑的山,昆仑的平原,昆仑的天,昆仑的雪。纸张被刮飞,绕成一个环,霜雪似燕尾的三角弧度,似宇宙的银白色的彗星,仿佛百鸟归巢。

打狗棒走出去,仍然抱着他那玉杖。他靠在屋室外一角,看着灵蛇疯狂地、偏执地舞动着那根杖子。他的金发散乱,衣袍沾满新雪,在昏天黑夜的昆仑山顶,他像是被时间抛弃,整个人显得那么寂寥。

这个世界太寂静了。寂静的的只能看见独身的孤雁,冷清的只能看见悲戚的积雪。

他甚至连在雪地中央旋转的灵蛇都看不清。

那孩子死了太久了,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啊。久到他都快忘记了在金人手下为奴的那些日子,久到他几乎快记不清丐帮兄弟的脸。他想灵蛇是绝对不会忘的,可那人的双鬓也已经铺满的刺目的白发。

他记得的,他们从来都记得。只是他们年老,只是仇恨无处安放,只是时间侵蚀了一切,甚至爱相许,恨不得,愁别离。

好像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所有的刺痛只能在梦里找寻。

然后他睁开眼。屋内烛火被点燃,每一个房梁被坚实地钉好,被角被轻柔地塞进肩膀之下。灵蛇掀开被子,披上厚重的裘衣。他支着蛇杖,在风与雪中健步如飞。

他下到江南,却再也找不到卖糖葫芦的小贩了。零零碎碎的几个官兵站在街头插诨打科,看见他来了,也只当个不长眼的西域人,在这战乱时分还在街头不安分地乱转。

“老人家,这年头可乱着呢,你可小心点吧——”哪个官兵拖长了嗓音这么说。

然后那个人就被割断了喉咙。

其余的几个官兵呆了,倒还有几个不忘拿起刺枪往他这里捅来。灵蛇只是嗤笑,他一手一颗人头,像是收割药草那般简单。忠心报国,好一个忠心报国。他冷笑着提起最后一个人的衣领,霜雪的气息铺面打在官兵的脸上。他的脸上煞白,只能惊恐地看着那个老人家的脸。

“... ...你,你——”

“忠心报国。这就是你们那狗皇帝想出的保国政策吗?”

他抹了那人的脖子,继续往前走。鲜血浸染了他的裤脚,他平静地往前走,就好像过去在冰天雪地中时从来没有人站在他的身旁一样,他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

空气里有着迷迭香的味道,他猜想那是仇家,一路尾随至今。他想到那日的糖葫芦,恍若还能看见红色的山楂上裹着金色的糖蜜,在稀薄的雾气中熠熠地发亮。

似乎有谁把糖葫芦递到他的嘴边。他带着不可名状的悲戚与决绝,恶狠狠地,带着满腔的孤独与悲怆一口咬了下去。

 

“我要走了,尊上。”

“走,你能走去哪里呢?”

飞燕从来不敢忤逆他的。可这回那人只是站在原地,瘦高的身影孤零零的,摆在一张茶几身后,像方才被砸破的酒盏。

他没有动,亦没有回头。他用背影沉默地应对一切来于他敬重的人的愤怒悲戚痛苦孤独绝望。他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微微划出一小圈弧度。灵蛇那瞬间起身,几乎是一瞬间拽住了他的手腕。

飞燕的手很大,几乎都能把灵蛇的手包住了。

他是什么时候长得那么高的呢?

“我要回去昆仑。”飞燕回答他的疑惑。

“昆仑?为什么要回去,本尊讨厌雪。”他只是更大力地拽住了飞燕,“本尊带你出来见世面,你总是要见见世面的,不行吗?”

飞燕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只是一遍遍耐心地向灵蛇解释:“您曾经住在那里,您还有很多珍稀草药与毒蛇需要回去管理。”

“你在忤逆我。”他在那一瞬间就断定了。

“属下不敢。”飞燕卑微地低下头。

他知道的,他知道他骨子里的傲气——那是独属于他的,独属于昆仑灵蛇的桀骜和睥睨众生。他跟着他久了,从小到大,到底是染上了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气息。可灵蛇偏偏就是不记得,他觉得这种表情不适合他——不适合飞翔的飞燕,不适合他宁不折弯的灵魂。他强硬地把人拉到墙角,飞燕没有躲。

可他却忘记了那人的灵魂只为他一人而曲折。

他凑上去,掂起脚,一瞬间飞燕变得很高大很高大,他触碰飞燕的唇,刹那间他除了那人蒙脸的面纱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那朦胧的红色。他与飞燕接吻,却更像是飞燕给他这个近乎溺水的人渡气。

他的肩膀被扶住了。那霎间冰雪飞逝,霜雪划破他的脸颊。他惊醒,望着熟悉的案台与杯盏,望着被摔在地上折成两截的蛇杖。他掀开被子,觉得冷的不太真切。他似乎想起那蛇仗是飞燕临走前摔断的,他想起这是那孩子的坟场。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梦里也要执着地回到昆仑这片荒寒地方。那是因为如今他还驻留于此,于是那个孩子,那个青年便奋不顾身,回到这里,回到这白色的,埋葬了他尸骨的地方。

他的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像是被小蛇的尖牙蛰穿后的那种痒。

打狗棒掀开门帘走进来,半是揶揄半是怜悯地说道,老毒物,怎么样啊糖葫芦,甜不甜?

灵蛇怔怔地没有搭话。于是打狗棒叹气,递给他一只苹果道,老毒物啊老毒物,你到底在想什么?谁都回不来了。

他狠狠地嗤笑一声,喉咙里牵出嘶哑的噪音,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本尊似乎还记得你的脑袋被悬挂在城门上?

你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萧老邪活下来了——只有我们活下来了。灵蛇,你不要忘记了你的命是谁换来的。

哈哈哈哈哈!你难道想说,这是本尊的报应,难道本尊应该为那些死在本尊手下的人偿命吗?!

那孩子只是想你好好活下去。打狗棒深深吸了一口气

... ...这可由不得他。

半晌后灵蛇终于说了一句话。他开始疯狂地大笑,山雪开始疯狂地震颤!哈哈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他,他是我捡来的,他只能永远地陪在我身边!他是我的飞燕,独属于我的飞燕!!!

华山之巅的王者疯狂地笑着,带着桀骜的不可一世。可打狗棒却无端地听出他哽咽了。

“... ...既然他死了,那么本尊就要去找他了。”

打狗棒沿着一条小路缓慢地下山。直到山脚,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巍峨的山峰,这座雪山将在今晚崩塌,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风在呼啸啊,风在呼啸。

他站在院落间,张开双臂,迎着暴雪,张狂地笑啊,笑啊,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族的狂放的优雅。他厌恶雪,厌恶所有的雪。但为什么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带着飞燕的尸骨来了昆仑呢?

只是因那孩子说了什么,还是他仅存的一丝微不足道的,为世人嗤笑的那点念想。

大雪撕裂浩瀚的,宛若翡翠那般透彻的蓝色长空。灵蛇只是站着,站在狭小的院落里和他的毒草一起等着,等着,期待着,忏悔着——直到那纯白的雪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普通的,吃晚膳那般轻易简单,风淡云轻地将他淹没。

 

风何时停下呢?

风又怎么会停下呢。


            END







*原著里欧阳锋倒练九阴真经走火入魔,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战胜东邪北丐二人

(我的星号忘记打看起来大家都是忠实的原著粉啊)



...

主线崩坏导致绿竹棍系列无法进行,我猜应该是不会写了orz

 

其实本来中间应该有飞燕初死时蛇暴怒杀去朝廷带着东邪北丐南帝(什么时候实装)一起搞个天翻地覆的,但后来发现没法插入,我不擅长

 

本来有一句“他的星星俯下身来,亲吻了他的眼角”这句,莫名不知道整合时出了什么问题,消失了

 

还有别看东邪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其实他徒弟早就自己跑出去了,说不准已经〇〇〇(闭嘴吧你)

所以萧老邪自己一个人孤家寡人在海上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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