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峸

产出在肉眼可见的减少的某人

证伪命题

 @酒精灯er 又是一年的生日生日快乐!如果只看见了艾特没看见文就是被夹了到时候补上!(cnm) 

双向逆转设定,宗三左文字中心



 

他觉得宗三变得不一样了,那些桀骜的,讥讽的笑容逐渐从他的面容上褪去,转而留下的只是平和。他时常会看向落日的方向,一看便是一整日,直至炫目的光晕被鳞次栉比的楼宇吞没,化为一线的火光。唯独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曾经睥睨天下的天下人之刀回归了人世,投落的狭长的一线光划过他的唇角,再度烙印上他勾起的弧度。他应当留下些傲的,但平淡的生活磨尽他的钢骨,他再也看不见宗三熟悉的,讥讽的,令人血脉偾张的笑意。待日褪去,火烧尽了,叠起的楼化为大片的荒原,废土,钢筋骨架,死弥漫开来,由死勾勒的笑消弭,站在死中央的刀,曾经微笑着虚阖起眼,与伤痛,与死别舞蹈的刀被永远地遗留在了日落里,宗三脱去火的外衣,又一次变回了“平和的宗三”,折身回来,微笑着问他,今晚想喝什么口味的奶茶。

他觉察到不对,比如他们接吻时,口中并不应该仅仅是甜腻的糖浆糖浆与红茶的气息。宗三左文字的身上为何会没有血?他可是刀,为什么他——

不对,宗三左文字就是宗三左文字,为什么他会说宗三是刀呢?他去问宗三,去拽他的衣摆,去亲吻他,将他的呻吟咀嚼后吞入口下,去寻找答案。可是宗三只是微笑,只是抬起双腿去迎合他的所有动作,全部的言语音节都被揉碎了抛开来,变成风浪中的小舟,像是漂浮在海面中央的一尾蜉蝣,因快意而眯起的,涣散的眼瞳里却无法映照出前行的方向。宗三,宗三,他捋开宗三汗湿的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对方的名字。他手下的皮肤松弛而粗糙,干巴巴地附着在瘦削的骨骼上,待情动泛起的水汽散去,像是灼烧后弥留于皮肤上的斑痕便显得清晰可闻。宗三,你变老啦。他蹭着人下腹柔软的肌肉轻笑道。宗三左文字仅仅是抬起眼看他,那双眼里承载的情绪像是网一般将他紧缚:你在忧愁什么?你在恐惧什么?直到往后平乏的日子里他们一同出行时,宗三可以泰然自若地将他领到身高机下,从而争取来一份免票的权利,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往一直被自己抛却在脑后的事实是什么。宗三,宗三。他牵着宗三粗糙地手询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嗯,我记得的。宗三淡淡地笑着,从一旁的小车中拿出一根冰淇淋递给他。他开始年老,冰冷的甜食进入他的肠胃中只会引起一阵阵无意义的腹痛。因此宗三无法消灭的工业速食的大半最后被塞入了他的手里。他看向宗三那个轻飘飘的笑容,只是与他一齐走着,没有再开口进一步询问的意愿与勇气。

他开始忘记事情,宗三也一样。他逐渐变得只会应答,就像是正常的,年老的人类,平静地接受了时间给予他的馈赠,棱角在历史的河流下磨润的光滑。那恣意的像刀一般锋利的宗三他找不到了。宗三仅仅是应他,答应他的所有请求:夹菜,穿衣,上街购物,一同去鬼屋,一齐去郊外新开的水族馆,甚至——在祭典的灯火下接受他的亲吻。宗三,宗三左文字,全盘接受他的一切,即便是那个过于放肆的吻。在寒风萧瑟的风里,灯火将他的面庞投射得通明,就像是映照过火光与飞扬的血。他是刀啊,宗三左文字可是刀,刀身上留下永恒的,屈辱的纹刻,会跨越死生,即便是意识消弭去那刻也得以永存。这刻痕要比他陪伴宗三的时间更为长久,永远的,要比他与宗三同存的时日永远的超出了六百四十五年。他为这一切感到妒火,为蛮横地,裹挟着所有人前进——乃至刀的历史而感到窝火。滚滚的时间长河将一切都洗刷殆尽,但唯独无法涤洗钢铁铸就之身上的所有伤痕。

可明明他都消失了。他站在这里,他不再是他自己。宗三仅仅是迁就他,但却再也不呼唤过往的,属于他的,他们的峥嵘历史。

宗三,宗三!宗三左文字!他踮起脚拉住高大而纤细的付丧神宽松的衣领,迫使他躬下身来,喊我,喊我的名字,求求你了。你什么都可以选择忘掉... ...忘掉织田信长,忘掉那两场大火,你可以都忘掉,但是——

宗三左文字仅仅是看着他,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应答。他们一齐度过了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过去的只能永远的留着过去,未来的只会一直向前。他的身躯属于孩童,他的时间是那么有限,而宗三的时间是无限的。

他们的差距被拉开的越来越大.而没有他的后半生,宗三会忘记他。

他也要忘记自己了。

不对。

他本来应该不知道宗三左文字才对... ...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宗三,想要开口,想要询问自己的名字。但是最后他只是愣怔地触碰上自己的脸,随后挽起鬓角垂落的碎发。他抬头看向宗三,想要开口,却无法发声。他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稚嫩而青涩的面庞,与站在他身后静伫的,青年,老年,完全不同了。因为时光弥留在他们面上的痕迹,他再也无法从宗三的面容上找到自己了。我是谁?他问宗三,宗三给不出答案,他只能看向自己的手掌,试图从那些黏糅的,尚不分明的纹路条理间分拣出自己的过往。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了,哪怕是他自己也无法证伪。

你要走了吗?宗三突然开口问他。义元突然感觉时间到了。他笑了笑,伸手回抱住宗三,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对方的气息。

嗯,我要走啦。

他的存在,他的伪命题,此刻自指尖一点点破碎开来,向上漂浮去,而非化为粘稠而血腥的汁水。那些斑斓的破碎开的颜色从远处望去就像是大片的火烧,像吞吐楼宇的云雾。若可以,他真想自己的死是一场盛宴,可从始而终见证义元左文字的死亡的,只有背负着罪孽与伤痕前行的宗三左文字而已。唯一的区别是,如今的他看见自己离去,那些痂疤不会加身,他不会感觉到痛。

星火自狭隘的一隅室内漂浮尽时,他瞥向那面银镜。镜子里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青年。他再眨一下眼,所看见的只有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而已了。



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不要在最开始就告知本文CP倾向 用了新的写法吧算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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