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峸

产出在肉眼可见的减少的某人

风起之日(刀剑乱舞/压切宗)

生日快乐2.0! @酒精灯er 

沙漠里的故事

让我看看这篇会不会被夹爆




 

 

 

这是他们留在这里的第三天。召唤的鸽子久去不返,通讯信号完全消失,冰冷的器物此刻在日照下滚烫的像是最原初锻造他们的烙铁。宗三左文字看着正拔刀空挥的长谷部叹了口气,将手中掰下的两半仙人掌递出去一个。节约些力气吧,这里可没有溯行军会追过来。他笑了笑,点了点那人的肩膀。后者回过头来将刀纳鞘,看了看绿澄澄的植物再看了看他白净的掌心,不确定的发问。这是你掰下来的吗?

宗三听了这话当即笑得抬不起腰来,险些整个人瘫在沙地上。长谷部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恐怕问了个蠢问题,默不作声接过长满刺的植物却难以下嘴。这里风太大了。他干巴巴地解释,给宗三指了个背光斜坡的方向,我们去那边。宗三乐得开心,也没打算揭穿他只是给自己找借口这件事,只是一路上有意无意地给他演示着如何正确食用仙人掌这一事实。一路走到头时,他们的掌心早已是色彩纷呈,但是那些宝贵的水源则不能浪费,纷纷被他们卷进口里。

这里离仙人掌地很远了。宗三眯起眼看向那片几乎无法看清的绿地说到。马上就要天黑了,那边会很冷。长谷部只是擦着刀淡淡地解释道。这是他们做出的首个失误决断,待清冷的第三夜过去,光线投射在沙丘上,折射的角投落出光怪陆离的景象,待他们沿着所窥视之物一路前进到尽头时发现那只不过是一片再荒瘠不过的废土。铁器不需要水源,他们是这样想的,神的躯壳足以支持他们跨越这片荒漠回到绿茵弥漫的本丸。但可惜的是这具躯壳源于人,胸膛中鼓动的脏器需要赖以生存的水源驱动。在炫目的日照下长途跋涉走了三个小时后他们疲乏的躯壳终于宣告报废,甲,衣装,抵御利刃的盔甲此刻都化为了将他们拖拽向地底的爪。第一次他们真切地在这具人造躯壳上感受到死,但死不来源于锋利的刀光,不来源于汹涌的焰火。死源自于风,源自于他们脚底的荒漠,源自于他们此刻,赖以生存的空气——多么好笑的一件事,刀,钢铁之身,竟然得苟求于湿润的空气与水源去滋润那些本不存在的器官才能再度得以挥舞本体的能力。

停下吧,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压切长谷部痛苦地咽了一口唾沫。日照逐渐下落,将沙丘拖曳出长条的漆黑的影。他招呼宗三找了处背光的地方坐下,又不至于被滑沙掩埋。沙漠里处处都是危险,而几近濒死的他们没有再与自然对抗的能力。宗三顺从地倚靠在长谷部的肩头,夜晚会很冷,而显然长谷部的衣装是更好的保暖选择。把累赘的东西都摘掉。长谷部阖上眼命令道。他们必须舍弃一切——哪怕是护身的甲胄,妥帖的珍宝,甚至是曾经加身的伤疤,在自然的嬉笑下一切都显得不值一提。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吗?没有。好吧,那么等待新的一天到来。长谷部,明天再见。宗三缓缓地离开他的躯壳,后仰躺倒在沙丘上。待付丧神的呼吸趋于平缓,温度直线下降,月逐渐替代日而翻过延绵的沙丘时,长谷部伸手,隔着掌心的布料感触到宗三冰冷的身体。他仅仅是微微使力,轻盈的身躯便再一次回到了他的怀抱之中。他抱着已然睡过去的宗三昂头打量头顶绚丽的天穹。死此刻替换成寒冷,但他们不再是无所不能的钢铁之身,至少此时此刻他得睁开眼,去堤防着可能的,潜藏的,甚至是虚无的危险——即便这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重大的过错。日重新造访他们的头顶,柔软的沙粒沿着风起的纹路灌入他们全身的每一处缝隙,每一颗世界里都裹挟上火与刀锋,擦过皮肤与薄布料时会带起燎烧一般的伤痛。他们自林立的沙丘缝隙中穿行,金色的沙丘在日照下翻涌的像火,波涛温柔地覆上压切长谷部的双眼,金沙与狭长的影都随之舞动,世界即将溶解在紫藤色的眼里,落为光怪陆离的模样。疲困让他忽略危险。火红的金与湛蓝的天穹糅杂在一起,付丧神的世界就化为他曾伫身的地方。钢铁般粗粝的沙柔软地包覆上来,仿佛天穹一角垂落的万千紫藤,随后破碎来,结出丰硕的果实,甜腻的气息自眼中漂浮出来,淌落在地上,被化为蓝紫色的汁水,将刀身,将鞘的每寸都填满。他坠入金色的沼泽里。金色填没了澎湃的紫。粘稠的世界里,他好像听见宗三被淡化后的声音。视野被一点点揉碎了掰开,流动的色在顺矢停滞了,随后将他拖下向回忆,拖下深渊的手被强硬地阻断,而他便顺从着天穹外传来的力道上浮。

随后他猛地睁开眼,沙顺着他挣动的力道自身上脱落,掉入眼中激出清澈的泪水。世界依然是模糊的,被炫目的日照,被水色折成新的陆离的模样,唯独穿透砂石的血的气息是醒目而刺鼻的。他试图擦去眼中的滑沙,满身的金色不允许他完成这样的动作,在这具身体彻底因为生理条件而被迫紧闭上眼的瞬间,他的世界里不仅仅是绵延的沙丘,浩瀚的天穹,而还有要比火焰更为绚丽的红色。

长谷部,长谷部。他听见宗三的声音,胸膛被厚实的重量填实。宗三的气息,刀锋的气息,硝石的气息,血的气息,蜂拥而至,将他的眼填满,将他的口灌斥,将他的鼻贯穿。为他撕开死的阴翳的是宗三的血,血里流淌的是生的温度。若还能看见如赫一般的颜色,他便还能知道宗三活着。我在。我在这里。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仿佛一具自高空坠落摔成大块废铁的风箱。而在听见风箱的回应后,宗三左文字用力地收拢了他的怀抱。

他们在夜的笼盖下自沙脊上行进着,无人去探究那些凝固沙群的鲜血最后归于何处。刀锋烙印于皮肉上翻出的痕迹于低温下便显得更加可怖清晰,渗出的点点血迹恍惚一星点燃荒原的寥火。长谷部高声唤他,于是宗三左文字停下脚步来,沿着沙丘一路向下,背靠向冰冷的沙丘将手臂伸向付丧神的方向,而随后他看见长谷部笃然的神色猛地破裂,最后融化成一个再难看不过的笑容。

宗三褪去他脸上的温度,因为他看见长谷部触碰向他的腰间,随后徒劳地放下了手。

长谷部——,他下意识去喊对方的名字,只换来他的摇头。他自宗三的身前蹲下,脱下手套,徒手去拆解那些浸满鲜血的布料。早日时黄金的缎带还是以天下人之刀自衣装上所斩下半截,而此刻它的终末便是被指节与牙解开,抛却在金色的沙漠里。对不起。宗三垂下眼对长谷部道。要道歉的是我,现在我们二人持平了。长谷部低笑一声,俯身亲吻他流血的伤痕,随后与他亲吻。

没有刀依然可以完成主命,对吗?他倚靠在长谷部的身旁,此时撑起上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迫问着他,要善于逃避的付丧神在死生更替下给出他一个答案,长谷部,你会活下去对吗?

保管好你自己的刀。长谷部只是将他拉回怀中,安抚地轻拍他的脊背,又一次避开了回答。日又一次升起了,即便他们隐藏在背光的沙丘后,待日头一点点高升,属于夜的寒气便会被一点点驱散,光照将带来死,自他们的头顶罩下,所及之处将再无任何生留存的痕迹。待到了那时,证明他们彼此曾经留存下来的便只有炫目的日照投落在彼此眼瞳中所反射出的无机质的光芒来。他们本就是铁器,如今承载光,承载风沙的不过是由刀身更换为了肉体而已。长谷部。在日与死再度挪移到他们的头顶之时,他轻声开口喊对方的名字。压切长谷部微微抬起眼,他将视线从地表上拔开,偏过头来打量了一眼宗三,姑且是回应了他一声短促,沙哑且疑惑的音节。走吧,你走吧,你还要回到主人的身边呢。宗三轻声喊他的名字,去拽他此刻重新包覆回布料中的小指。日照笼罩下来,盈装在他们眼瞳中的是澄色的天穹与无处遁形的死。死笼罩当头,人身会为之融化,而钢铁则会为之化为零碎的风沙。别开玩笑了。撕开这阴翳而密集的死的是压切长谷部的声音。

你说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宗三左文字便笑了。他后退几步站在长谷部的身前,张开双臂笑了。那双狭长的眸里是狭促的笑意,他本应该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此刻却像是被其中的流光溢彩蛊惑了一般,死死地盯住对方的眼睛。

半晌他意识到异样与错误在哪里。压切长谷部猛地上前几步,死死地,攥住他的小臂,又像是顾忌那烫手的伤痕一般,转而去紧攥住他的肩膀。宗三左文字,你的刀呢?!你把你的刀放到哪里去了?!!

宗三左文字只是笑,只是凑上前去亲吻他。长谷部。他的声音穿透稀薄的空气与浓稠的风沙到达他的耳畔,回去吧,你还要完成你的主命呢。

你的刀呢!

和你永远在一起啦。他笑,此时此刻,至少再让我——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便被压切长谷部蛮横地打断。他回握住宗三左文字皲裂干燥的掌心,压上他的唇撕咬亲吻,要吮出比镀上金黄的伤痕更为瑰丽的血色。晴空下他被剥夺去所有的赖以生存的氧,模糊的世界中,只有长谷部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回答他的声音。别再开玩笑了!我们要一起回去。

... ...啊啊,好啊。宗三眯起眼打量着那人的瞳,轻轻地笑了,一起回去,长谷部,约好了,你答应好的。压切长谷部深吸一口气,仅仅是点头,继续化为默不作声为他抵御阳光与风沙的屏障。他们停下脚步,直到日一路滑升。最后长谷部的身形被日投射开来,风扬过他身前的缎带,金色的,金色的缕带被赤色镀钻上火,与崩坍的沙丘一起,拉长成深色,恍惚间,宗三倚靠在蝶蛹的怀抱之间。

你似乎要更适合蝴蝶呢。宗三骗的了这个男人的承诺,此刻挑弄着他身前纷飞的缎带轻笑道。他的声音撕开寂静的沙原,使得长谷部平静地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宗三的胸前摁了一下,没有说话。长久的逃亡过程中他们早已丢却了他们的刀,但是铁器的存在时间远比肉身要长。他们将以另一种形式达成永存,而归宿永远禁锢于这里。连器物最后所能留存的价值都不复存在了,长谷部,你觉得我们还是什么?这里是刀剑的墓场,而在他们一齐下葬前,他们还能进行一次最后的展出。他们依偎在背光处,彼此是对方最后的观众。压切长谷部微微低下头看他,皲裂的嘴唇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回答。他看起来累及了,往日挺拔的脊背此刻终于软化下来,倚靠在巨大的沙丘上。日一点点消弭,他也没有给出宗三答案,仅仅是重新直起腰板,后俯下身来,在宗三的唇上印下一个干瘪的吻。

于是他们撕开那些矜持,在再度降临的冰冷的夜下,用鲜血,用体温,在单薄衣装的笼盖下去温暖彼此,让刀刃回温,滚上白日里曝晒出的火。再靠近些,长谷部,再靠近我一点。宗三抓紧长谷部宽大的衣物,他的声音被风沙扯得零碎,最后随着一点点侵蚀下的冷消弭在空气里。好好休息吧。在二者的临界点到来的瞬间,长谷部俯身在宗三的耳边道。可你看起来明明比我还要累,宗三笑着别开他的发,去抚上他凹陷下的面颊,换我来吧,长谷部,休息一会儿吧。

长谷部只是执拗地摇头。夜再次隐匿在沙丘下,他们在低温中再度迎来过曝的烈日。他们的双腿再难承受更多的负荷,人类的躯壳仅仅只能抵御轻度的风沙。下一次风起之日是什么时候,肉身究竟是损毁于风暴中还是被太阳所融化?宗三伏在长谷部的大腿上。他的身影修长而宽大,宽厚的脊背足以挡下沙丘那侧刮来的全部风暴。长谷部,宗三唤他,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多久呢?

长谷部没有回答。他听见宗三的问话,那些音节却只能作为单个的字词,而难以组成完整的词句,连宗三此刻的言语都化为了呼啸的支离破碎的风声。他没法给出宗三答案,只是抬头凝望着天空,干涸的眼眸里因为盈装满星星而闪闪发亮。他没有再前进的能力了,只能去作为庇护宗三的盾。千百年所酿造出的绚目与地面上的死器呼应于一起,世界造就的死与人造就的死交织,为暗沉的永眠嵌镀上五彩斑斓的色。死旋转开来,垂落在死之身上,铺就满夜色的沙丘,最终落为一片永恒。宗三看着长谷部微微阖起的眼睛,那双眼里盈装的是流光溢彩,也是万世虚无。他甚至连回应的气力也没有,死降落下来,使器物化为死本身,宗三仅仅是轻轻一拽,长谷部便瘫倒下来,仄歪在沙丘中央,化为片片土尘。

于是接下来的屏障便更换了人选。宗三的脊背不算宽阔,但他足够高挑,姑且能挡下大半向他们侵袭而来的风沙。在炙烈的日照下,压切长谷部的掌心依然冰冷。支撑人类赖以生存的血液在无尽的风的蚕食下早已干涸,黏着在骨骼与血管两侧。沙子只能烤化支持他们的皮肤,却不能为他沾染温度。长谷部,宗三一遍又一遍喊他,唤起他的神志,长谷部,醒醒,我们还要一起回去。

你回去吧。终于在他长久的呼唤下,压切长谷部从尘土中挣扎着爬起,睁开那双无机质的眼睛。他听见了宗三的呼唤,听见的了宗三的恳求,可他只是垂下眼抬起手,看向自己磨损起皱的,包覆掌心的布料,将沙哑的词句挤出一字一句说道。你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主必须要知道。

你清楚我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宗三皱眉,拉过他的手,褪下他的手套去亲吻他的指节。他的指尖同自己的一样,在缺水干旱的环境下早已发黑开裂,裂缝中藏匿了无尽的风沙,要作为新的镀壳与膜。风是最锋利的刃,在彼此的指节上嵌刻上褶皱与血,翻起的皮屑与干燥的嘴唇碰撞时会擦落,从而撕扯出一道道新伤。

若非长谷部的指节还有颜色,宗三左文字几乎要以为躺在自己身下的是一具白骨。

待他固执地再守上长谷部熬过了天晴的几日,阴翳便悄然地笼罩当头,遮蔽去正午的日色。狂风即将带着利刃与死降临这片土地,沙丘会翻新,万物都会被湮没于金沙之下。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宗三捋开长谷部的额发问道。你在开玩笑吗。长谷部诧异地回复他。于是宗三笑了,他说恐怕真的是在开玩笑,但是和你待久了这样的感觉我竟然都快忘记了。于是长谷部不再说话。风逐渐大了起来,扬起的沙尘扯碎他们的衣衫,蒙蔽他们的视野,呼吸,嗫嚅,啜泣,属于水的,全部被干燥的尘沙包吞在无尽的风里。扑面而来的黄沙似刀锋,刮过皮肤火热的触感像是燎烧,风是冷的,但沙是滚烫的,灌入鼻腔中带起无尽的呛咳,或许风沙是再度阻断他呼吸的烟尘,是熔断宗三左文字的第三次炉火。

在天地昏黑的沙尘里,唯一的水源奋不顾身地压上他即将风化的身躯来,以水融化他,拼合他,将碎片归拢,刀刃归鞘。他的牙关被强硬地启开,柔软的舌,尖利的牙碰撞在一起,轻微的响声很快地被风尘掩盖了。他们相贴的很近,就像水是相融的一般。而高处的水则倾泻他全部的水源向低处涌去,灌入宗三喉中的是无尽的腥咸。那些染血的时日,征战的时光,金戈铭响的过往,在死的当头悄然浮现开来,带上他曾经拥有过的,如今拥有的荣耀一起。水浇灭火,把他的火焰带去,水汽便蒸腾开,向着阴翳飞去。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属于长谷部的声音穿透风沙向他袭来。活下去,宗三,活下去。

他突然就滚下热泪来。冰冷的铁器一瞬间被热血融化,在生死抉择那瞬间,压切长谷部把他推向生的那侧,而那瞬间,全部的荣誉,全部的往日,全部的苦难,全部的仇恨都被死带去,唯独他留在原地。维系他和世界那头的存在与死一同离去,化为自然界铸造的绚丽的死器。

在那个瞬间,他溃不成军。再睁开眼,世界万籁俱寂,他依然处在沙丘的背面,只是不再是过往的沙丘,而是新铸成的屏障。压切长谷部,刀剑,骨骸,是他的铠甲,牢牢地罩在他的身上。他消失的太干净了,不管是那身神父的衣装,还是他的发,乃至他璨丽的瞳,色彩,统统自他的身上消失了,只留下万物褪去后的苍白色。他无法动弹,也不能动弹,生怕仅仅是一次呼吸都会将身上这具铠甲击溃。若他也有裸露在外的肢躯,是否此刻也化为了累累的白骨?可是即便是作为骨架,曾为压切长谷部的存在的脊背依然宽阔,像是得到了他最初信仰的天主的恩赐,将他唯一的目击之物尽数揽入怀中,不受天灾的侵蚀。宗三左文字无法抬起双手,他只能抬起头去亲吻如今完全干瘪下的骸骨。风尘之下他丢却了全部的水源,于是此刻他连一滴泪都无法落下。

星陨之夜降临,绛色的涡状星云漫布天际,划过的流星染上赫色,类似被风沙滤净的血液。挪移的沙丘为掩埋地底的活物预留出生的空间,于是新生便降临于死骸旁了。他听说过自夜初而开,日落而散的夜昙,可如今新生之物稀少,他想他看不见,长谷部也看不见。那些曾经相依偎的,同火一般炽烈的生与爱意啊,终于在冰冷的零下的夜里尽数溃散。

但偏偏就有一株花朵穿过他胸前的骸骨在夜晚盛开了。那花枝肆意展开来,布满骨骸的全身,在日照攀上山丘的那瞬尽数凋烂。花架,铁器,铠甲,死,在日照下化为风沙,齑粉,随着轻柔的风散了。宗三左文字失去压切长谷部,失去将他囚禁于沙丘一隅的枷锁。他再度获得自由,升起的日却不是他逃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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